【KomaHina】Perfume 香水AU
这个脑洞源自于电影《香水：一个杀人犯的故事》，最近重温了以后突然觉得十分适合狛枝，就码出来送给矽卡
香水工狛枝 X 贵族私生子日向，BE请慎入
(本篇还可以叫《狛枝凪斗的忧郁与惊愕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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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现在听我说，孩子。
正如同弦音一样，香水的调子也包含着四种要素或原料，都经过精心选择以达到和谐统一。每种香水有三调：前调，中调和后调，共包含十二种香料。前调是最初的体验，停留几分钟，然后中调步入，那是香水的主题，会停留数小时，末了是后调，香水的余韵会停留几天······
但是，古埃及人相信，若要做出真正新颖的香水，必须要再加上一种香料。它要能脱颖而出，臣服其他味道。相传一位埃及法老的墓中出土过一瓶香水，打开之后千载不绝，那一刻地球上的人们都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人们分析了当中的十二种成分，最后一种却无处寻觅。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那只是传说中的香水，世界上是没有人做得出来的。
2
狛枝凪斗，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年。他年纪轻轻，性格内向，不喜欢和人说话，对比起身边鲜艳活泼的生灵，他反倒更喜欢凝视着一动不动的景象。只要旁人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分开片刻，他就会不见踪迹，再找到他时他已经到了小溪边，森林中，楼房拐，小摊后，缩在一个地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父母是商人，忙于事业无心照料儿子，他们一度以为儿子患上了自闭症，但也不去作想。毕竟男孩是那样礼貌，有问必答，少点闹腾反而叫他们省心。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十三年后，狛枝夫妇在一次谈生意的过程中乘坐的马车不幸翻在了小河里，于是再也没人在狛枝失踪后请人去各个角落里找他了。尚未成年却坐拥父母庞大遗产的狛枝也不悲不喜，他任由财富被远亲掠夺，只是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家。
3
其实这古怪的一切并不是没有缘由——万恶的源泉，正是狛枝那不同于旁人的五感。在孩童们还在熟悉冷热，酸甜，苦辣，高兴与悲伤，善意与恶意，热情与冷漠时，年幼的狛枝却从他人身上发掘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吸引着他，鼓舞他前进，激励他顺从长辈教导他的美德——狛枝一度觉得那是神在创造人类时留下的一点恩赐。等到他更大了一点，这些感觉转化成了嗅觉，越是洋溢着这种力量的人们在他闻起来越是带着神秘的香气，令他精神无比振奋，为之陶醉。待他学习了知识后，他在诸多名词中选择了一个用来称呼这种神秘：希望。
能够发现人们身上希望的狛枝非常激动，他跟随父母到各个城市做生意，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就去感知人们身上的希望。可是那希望微乎其微，几乎叫他留不下印象，那些不一样的气味也稍纵即逝，无法在他脑海里长存。他的过人嗅觉最后总是将他带到自然的怀抱，和大部分人身上不着踪迹的希望比，花花草草更加纯粹。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一座城市，看到当地的糖果店非常眼馋，于是向父母要了一点零钱跑向花花绿绿的店铺。突然一缕不同于糖果店甜甜蜜蜜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瞬间叫他站住了脚。他的父母也从事香料生意，狛枝却无法以任何一种香料命名这种气味的成分。顺着香气他拐过一个街角，找到了香气的来源——一个衣着朴素，挎着篮子卖花的——男孩？那个男孩脸上有一点做女孩子从事更多的工作的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询问路人要不要来一束花。他黑褐色的头发和头上的呆毛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无精打采，可他的脸庞干干净净的，举手投足干净利落。狛枝对花并无兴趣，可男孩身上的香气令他着迷，引领着他走到男孩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很明显这个举动吓了男孩一跳， 他猛地转过身来，训斥狛枝不要一声不吭的到别人身后——狛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个距离上男孩身上的希望让他无法自拔，如果男孩是个玩偶，他说什么也会把他买·····
“····一束花吗？”男孩怀疑的问他。
狛枝不自觉的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路人在一旁对他指指点点了，很明显他已经一动不动很长时间。面前的男孩已经不见了。狛枝惊觉自己还没有问他叫什么，住在哪，一松手一朵孤零零的花枝掉了下来。
大概以为自己是傻子，所以怜悯的给自己一小朵意思一下吧。狛枝捡起来想。
自己说什么，也要寻找到一种能将希望收集起来的方法。
4
如何收集旁人身上的希望令他犯难。毕竟这种东西貌似只有自己能清楚的看到——怎么才能将虚无缥缈的东西收集起来呢？怎么才能让它展示在旁人面前，让人感受希望的美好呢？
某一天，路过了一家香水店的狛枝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无法分享虚无缥缈的东西本身，不如就分享一下接触到时的感受吧。
他的父母去世后，狛枝对钱和其他财产毫无留念，带着一身衣服就走进了离家最近的一家香水店。在当时的市中心有数家富丽堂皇的香水店，产品受达官显贵喜爱，订单络绎不绝，而狛枝选的这一家曾经也是贵妇人们的流连之所，现在却因开发不出新的产品而冷冷清清。
在听说狛枝的来意后，年迈的香水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年轻人表示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花大钱来资助自己，只求他说出制作香水和保存气味的秘密。
老人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在和狛枝的一番交谈后他同意收狛枝为徒。狛枝本来对香料就略懂一点，人又聪明，老香水工一点拨他就大致明白了过程。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家过。
5
这一天老香水工向他讲述了传说中的第十三剂香水。老香水工向他描述传说中的香水的神秘，能令闻见的人如上天台。
听到这儿狛枝若有所思。传说中的香水的作用，和他追求的用希望制成的香水的作用如出一辙。在他的心中，希望是指引人向上，引起人向往的力量。既然如此，只要知道如何制作传说香水就行了对吧。
老香水工带着他参观自己的香水原料加工坊。他把那台巨大的蒸馏器擦的干干净净，和老香水工一起向内投入数吨的花朵，蒸煮、等待，终于在数小时后，蒸出了数滴璀璨如黄金的精油。老香水工让他上前闻一闻，于是他伸出手接住了一滴，放在鼻子下细细嗅闻，那正是他幼年徜徉野外的感觉，如此浓烈又如此鲜活。
但这怎么说也只是花花草草。狛枝看向投放原材料的大炉子，如果要提取“希望”，难道是要把一个大活人扔进去硬生生的等提炼吗？
在这段时间，狛枝一直在老香水工的香水店里打工，他曾和父母一起拜访过达官显贵的住处，也曾去细细闻过东西方各有特色的香料，加上他对“希望”的感触，他为老香水工设计了多款大受欢迎的香水。这些香水令贵妇人们流连忘返，也让老香水工的生意蒸蒸日上。
伴随着老香水工的钱包一天一天的鼓起来，狛枝的忧虑也越积越多。他不满足于普通植物香料的味道，它们很容易保存，而且到处都有，比比皆是。而希望的人身上的香气是难以保存的，不仅仅伴随人的生老病死而消散不见，更会因他们的心态变化而变化。
6
“我想知道还有什么制作香水的方法。”
老香水工正在一个一个的数着今天收到的钱币，闻言他抬起头来看向藏在阴影里的学徒。“我教给你的不够吗？”
“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所以想多学一点以防万一。”
“那么。”老香水工关上抽屉，挂了锁，“去城郊的镇子吧。沿着城北的小路，走一段路就到了。那里种植着数百亩的花朵，是香水原料的产地，也有很多的香水制造工坊的。你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掌握。”
狛枝点点头，没有动弹。
“还有什么事吗？”老香水工疑惑的问道。
“老师，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吗？”狛枝问。“市中心有那么多香水店，问我却选择了你的小店铺？”没等老香水工回答，狛枝就自说自话的继续道，“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不同于别的老板的‘希望’。我能在你的身上闻到希望的芬芳，那是我一直在追逐的东西。本来我是不急着找寻别的提炼方法的，但是现在······”
你的希望被金钱的贪婪掩盖了，快没有了。既然如此，不如给我做个实验吧。
还没等老香水工反应过来，狛枝从身后的影子里取出一把用于捣碎花朵的仵，扬起手，毫不留情的向着老香水工的后颈打去。
狛枝面无表情，他刻意避开了容易出血的部位，扔掉了凶器，他把希望的载体拖进了炉子，甚至有些期待的点起了火。
7
实验失败了。用老香水工的方法蒸馏出的只是普通的、毫无希望气息的水而已。
狛枝一直以来都没有要工钱，他从老香水工那拿了几个金币就走了。那天晚上老香水工的工坊燃起大火，把店铺烧了个精光。没有人为此难过，贵妇人们去了别的香水店，香水店老板窃喜顾客回来。或许狛枝会有一点，因为他没有学到提取希望的方法。
就这样，三天后狛枝找到了被花田包围的香水小镇。这个镇子上居住着几个以花朵原料发家致富的商人和贵族，几乎家家户户都以香水制造链的一环为生。这个地方永远不缺学徒和劳动力，工作勤恳的狛枝塞了几个金币给坊主，很容易的成为了学徒之一。
诚如老香水工所说，工坊里有各种各样的制造香水的方法。狛枝求知若渴的学习，感觉自己距离传说中的香水越来越近了。
某天狛枝替坊主去给当地贵族送新制成的香水及原料。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小镇的街上。令他兴奋的是，镇子里的人充满了或多或少的希望的气息。从小店里温柔的卖兔子玩偶的粉色头发女孩，餐馆里身材傲人热情奔放的食客，到街边小摊上盯着水晶球念念有词的占卜师······狛枝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充满了向往。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一阵熟悉的气息让他猛地一颤。
8
贵族的庄园和这个小镇其他的屋子一样被各种花朵包围，此时正是蔷薇盛开的季节，连那扇冰冷的铁门上都缠绕着绿色的藤蔓。狛枝走进庄园的时候被各种花香萦绕，但不论多香的花朵都无法掩盖那个呼唤起他记忆里的那种味道。
“·······丁香，还有薰衣草。谢谢你，我会给你们店主记上帐的，月底一起交付。”狛枝松开怀里的东西，眼睛始终离不开眼前的人。他不记得那个卖花男孩的样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气味却一点也没有发生改变。纵使是老香水工，高尚的心灵也受到了金钱的蒙蔽，清幽的希望染上了绝望的味道。如今的男孩身高与他相差无几，还是熟悉的呆毛，还是干净的脸庞，还是····
男孩抱着花回过头，惊讶的看到送花来的人还没走，于是他不太高兴的说：“放心吧，就算你是新来的，我也不会赖账的。”
“等等，你不是在，·····城生活吗？”狛枝这回没有一直发呆了，他绞尽脑汁想起了当初那座城市的名字，在男孩即将消失在视线里之前急忙开口。
男孩闻言惊讶的回头，“莫非你也是从那座城里过来的吗？你怎么记住我的？”
“我曾经买过你的花。”狛枝面不改色的编了个谎，“那时街上卖花的都是女孩，只有你一个男孩，当然印象深刻了。”
男孩不好意思的腾出一只手触碰了一下脸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是你没有多逛逛吧，其实男孩还是不少的。不过在这儿还能遇见认识的人还是不错的，你叫什么名字？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
“狛枝凪斗。”狛枝立刻回答，“我的时间很多，一定会来的。”
“好。”男孩说，“在没人的时候，喊我日向就可以了。”
9
狛枝的兴奋转化成了他的动力，本来工作结束后继续在工坊研究提炼香气的他这天一反常态，坊主刚离开他便回住处收拾了一下，踏上前往贵族庄园的路。那个男孩不是普通的卖花人吗？还是一路流落到这里，成了贵族的仆人？狛枝这才回忆起日向的穿着，挺普通的，也不像贵族一家那么华丽，看来是这样没错。
遗憾的是贵族家的守卫并不同意他进去的请求，狛枝浪费了很长时间，才在庄园的后花园找到了一处可以翻进去、铺满爬山虎和蔷薇藤的矮墙。商人之子狛枝体能并不好，好不容易上去了还是摔下墙头的。这时他才发现一个问题，那个男孩没说具体在哪找他啊，难不成是要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翻？
就在他烦恼怎么躲开守卫的视线时，他隐隐听到了女人责骂的声音。他偷偷探出头，恰好看见一个穿着富丽的女人把一盆水泼在男孩的头上，男孩后退的过程中还不甚摔倒在地。女人毫无姿态的将盆也扔在他身上，呵斥了几声，气咻咻的走了。
狛枝看着男孩抱着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弄成这副模样。确定周围没人了之后，狛枝从墙角摘下一个花苞，对着男孩扔了过去。男孩这才从深思中反应过来，他捏住花苞回过头，刚好对上狛枝期待的眼神。
“你怎么在这儿？”男孩，或者说日向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既然你邀请了我，我也接受了你的盛情，那我不论如何都要来的。”狛枝看他突然噗嗤笑了，伸手从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上摘下许多叶子和花瓣来，估计他心情好一点了之后狛枝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仆人吗？这户人家也太蛮横了。”
“我是，也不是。”日向示意他跟着自己，二人一起来到了后院的一个隐蔽的小亭子里，在周围的藤萝包围下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的人，“我是这户人家男主人，也就是子爵的私生子。”
日向简单的一句话解答了狛枝的所有疑问。在这个国家私生子，尤其是贵族的私生子是普遍而又不遭人待见的，他们没有继承权，不能拥有过多的财产，也不受法律的保护。子爵夫人膝下四个女儿唯独没有儿子，想来是子爵盼子心切又屈服于出身高贵的夫人的威严吧。日向如果是子爵的私生子，那他既不能继承子爵的财产，又要受子爵夫人的压迫，如此对待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是被子爵接过来抚养的了？”狛枝小心的问。
“不是的，我的母亲因病逝去了，仅凭我一人无法承担上大学的费用·····子爵找到了我，说愿意给我出钱，但我必须来给子爵夫人看看，因为她对自己没有儿子的事情感到很气愤吧，所以想拿我当个出气筒。”日向无奈的摊手，“虽然过是不好过了点，但只要他愿意给我钱付学费，一切也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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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即便在困苦中长大，备受白眼和欺凌，也一直没有放弃对未来执着的他······狛枝的内心激动万分。这就是希望啊，这就是最耀眼的希望！他一定要找到提取的方法！
“你呢。”日向话锋一转，诉说了自己的故事之后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你是看在我们有一面之缘的份上，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谈谈你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的儿子，一直对各种香料和香水感兴趣，听说这里制作香水的技艺很高超，就想过来学习学习。”看到日向不相信的眼神，狛枝急忙补充道，“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我也没继承什么财产，人活着总得有一技之长，是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你在的那个香水加工坊我知道，他们提炼的香水总是最好的。”日向看他的眼神温柔了些许，“我在这里半年了，多少知道一点。”
“半年？”狛枝不可思议的问，“你不是要钱上大学吗？怎么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是子爵夫人····她始终不同意子爵把钱给我，但是子爵向我许诺下一个学年开始，也就是三个月后，会偷偷把钱给我，然后放我走的。”
三个月啊。狛枝的眼神锋利了起来。三个月内，他一定要抓住这个猎物，让他的希望之香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到时候，他一定会成为那由十三剂香水配成的香水里最独特的部分。
“我相信你哦，如果一直坚持的话，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目标的。”
“谢谢。”日向反问道，“那你呢？你总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当香水工吧？”
“不不不，不会的。”狛枝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他随便说了几句，“等我学会了怎么制作香水，我应该会回城里，然后开一家香水店，或者在香水店里打工吧。”
“是吗？听起来不错。如果你开了香水店，一定要告诉我，我哪怕攒钱也一定会去惠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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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狛枝问清楚了日向具体居住的地方，不出所料——庄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狛枝在与日向的谈话中尽全力找各种话题，跟他说小时候旅行途中的奇闻异事，还有制作香水时的步骤和自己出过的岔子，把那些从没和外人说起过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日向和一般的平民一样没有出过远门，对狛枝说的东西既向往又羡慕，总会央求狛枝多说一些。
这样猎物就咬住勾了。狛枝微笑，把真实情感藏在心里。这样的话，他就能骗取他的信任，等他想下手的时候，就更容易了。
有的时候他会给日向带一点东西——比如他用刚学会的蒸馏法做出的香水。总是找不到提取希望的方法，找到能配出相似气味的也不是不好；可不论他用多少种原料，用怎么样的配方，只要他来到日向的身边，所有自然物提取出的香味都会黯然失色。但是做出的东西不能浪费，于是失望的他索性把失败品送给了日向。
日向倒是很惊喜。这个因为私生子身份而备受歧视的男孩没有过朋友，就连一同卖花的伙伴，一起为子爵一家服务的仆人，也没有一个能和他平等对待。狛枝不仅主动靠近他，和他搭话，还送他东西，这让他高兴极了。再说，狛枝对自己制作的香水的失望并不能代表它在一般人眼中是什么不能入眼的失败品，相反，日向觉得狛枝带来的香水比子爵夫人从城里最高等的香水店买来的最新品还要好闻，让人一不留神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渐渐地日向也学着给狛枝带东西。大部分都是子爵一家用剩下分发给仆人的。即使是这样日向分到的也不是最好的，但他还是挑选出了一两样他认为还可以的配饰，衣服什么的送给狛枝。
“很好看啊。”狛枝拎起日向的礼物，那是一件稍微有点磨损的蓝色呢子外套，“真的要送给我吗？我觉得你穿会很好看的，这衣服的颜色衬你的眼睛。”跟随父母走南闯北的狛枝对衣服搭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不——不用，我又不缺衣服穿。”狛枝没看见的时候日向的脸忍不住红了，“只是这件衣服是修身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是吗，可我也不缺·····”
“说起来！”日向突然打断了狛枝的推辞，“我想起你上次跟我说香水制作坊主教给你的提炼方法，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她还没有把动物油提炼法告诉你吗？”
“动物油？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个月给你们结账的时候偶然听到的····你作为学徒应该也很快就能学到了。等你学完那个，一定要好好练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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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日向说的，狛枝很快向坊主学习了用动物油提取香味的方法，女坊主解释说普通的植物并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所以一直没教——但对狛枝来说，他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尽管那天日向对这个话题只说了寥寥几句，狛枝已然掌握了自己所需的部分。
你还真是我的幸运星啊，狛枝心想，就等你成为我制作的香水的一部分，你就完成你的使命了。
现在二人的交谈已经不需要狛枝刻意去寻找话题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自然而然，而且什么都说。不知不觉狛枝发现自己几乎把老底兜了个空，同时也把日向的家底知道了个够——从日向的母亲，周围的邻居，到现在子爵一家，还有生活中遭遇的各种人。日向的定位是仆人，二人并不能交谈过长时间，所以渐渐地狛枝开始期待与日向的见面和交谈了。
现在不一样了。狛枝收拾好自己的包。他就要开始自己最后的实验了，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即将离开：如果成功，他就要去捕猎，制成香水离开；如果失败，那他待在这儿也无益。
幸福的时间就要结束了，日向。
黑夜降临的时候他到小镇最繁华街道边黑暗的巷子里去，这几天他在妓女中发现了一个即使从事不光彩职业却依旧心里存有希望的年轻女孩，散发着一种仿佛青涩的气息。他痛快的接受了小妓女的开价，并主动提出带她去自己的住所，还倒了杯花茶给她。小妓女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顾客，感激的抿了一口，随即便在顾客怜悯的眼光中砰的倒了下去。
狛枝趴在桌子前，耐心的看着烧瓶里的油在高温中升起乳白色的烟雾，水汽最终汇聚成一滴滴琥珀色的精华，悄悄的落在滴管下的容器里。即便女孩已经香消玉殒，但她的气息仍旧在容器里晃动，不需要他伸出手，便能闻到，仿佛她就站在她的身旁轻嗅。
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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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枝小心翼翼的把提炼出的“希望”倒入小瓶中，旁边还有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瓶子静静的待在盒子里。狛枝心情激动万分又异常平静，他知道，传说中的香水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现在该干嘛呢？第二天他又趁着夜色抓来了一个采花工女孩，和小妓女一样他耐心的提取出她身上的希望，然后安放在了小瓶里。至于剩下的身体，他很无所谓的丢进了河里，反正这儿的治安一直不好，没有多少人会怀疑的。
他嗅着两天的成果，心里一阵不满——这两种希望，没有一种胜过日向身上的。那是唯一令他全身心向往的味道，让他能摆脱周围那些满身绝望的恶臭之人，获得片刻幸福的东西，在日向的身边，他能清晰的看着对方绿色的眼睛，看他的黑褐色头发伴随他的身子晃动，听见他的笑声久久不停。他怀疑日向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魔法，能让时间短暂的暂停。
可要是时间暂停了，又怎么会有人过来打扰他们，让二人的见面短暂有遗憾呢？
早点把他身上的希望提取出来吧。狛枝下定了决心。两天前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时日向提到明天子爵的双胞胎女儿过生日，子爵会在前厅举办盛大的派对，他这几天都要忙这件事就不能和他见面了。狛枝本来对此非常遗憾，但现在他又很庆幸，在人来人往的派对上，有谁会注意少了一个平凡无奇的人呢？
现在狛枝翻进子爵家已经轻车熟路，从不会惊扰护卫，今天他带着包翻进来也不例外。他躲在子爵前厅的灌木迷宫中，在阴影里窥探桌子之间穿行的人们。今晚日向和其他侍者一样穿了洁白的制服，不得不说日向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狛枝的目光从腿上升到腰，再到被略小的上衣撑出的胸口，最后到脸上。可惜了，不过成为传说香水的一部分你就会永垂不朽了，没关系。
就在这时前厅一阵骚乱，伴随着大笑与尖叫，狛枝看过去，是双胞胎之一的红酒洒在了日向的身上——准确的说是裤裆上，日向站在原地尴尬的动弹不得，周围来宾哄笑，伴随着几声不堪入耳的讽刺。双胞胎一边说一边做鬼脸，然后对着周围女宾高呼几声，很没教养的推开父母向着灌木迷宫跑去，狛枝隐隐听见她们说捉迷藏。
捉迷藏，人群分散开的时候，好机会。日向会去换衣服吧。狛枝握紧手中的锥子，在灌木中穿行。他的身边时不时有女孩子的尖叫和大笑，狛枝可以轻易的闻出她们身上的味道，从而避开。她们身上有浓浓的香水味，浓到刺鼻的味道让他有点晕眩了。
就在他转过迷宫一角时，一个快速过来的人和他撞在了一起，狛枝预料到有人却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当下被那个人撞的措手不及。虽然他立刻打晕了来人，却也让他一声惊呼，这声音让前厅的男宾警觉了，狛枝能清晰的听到子爵高喊来人去那边看看。
狛枝的步子全乱了，他丢下东西拔腿就跑，这下目标清晰了，在来宾们的尖叫里他惊慌失措的从小道窜入了庄园的建筑。对着陌生的环境他也不知道该去往那里，只是直觉和嗅觉向他指引着跑向一个角落，突然所有紧闭的门中开了一扇，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砰。
“狛——狛枝？怎么是你？”狛枝抬起头，他今晚的目标，换好衣服的日向正把门关上。外面的喧嚣声渐渐远去。现在可好，想找的目标是找到了，狛枝边喘气边想，但他的工具什么的都没了，这下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
狛枝抬头看着他，从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中看着日向的眼睛。二人身处的房间狭窄，因而他与日向的距离十分近。在狂奔而加速的心跳里他第一次真正用眼睛看对方，耳边是血液的轰鸣。灯光把日向的侧脸印成了温暖的琥珀色，在他的鼻梁和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从小用嗅觉观察人和物的狛枝从未如此细致的用眼睛观察某样事物，也从没理解过他人口中的“美”，他一直觉得那是肤浅的观察。在他的心中人们只有希望与绝望之分，从没有觉得什么人是美的什么人是丑的，他会被日向吸引也是因为他身上那独一无二的希望。但现在，在这个错误的时刻错误的地点，他突然阴差阳错的封闭了自己的嗅觉，转而像一般人那样“肤浅”的看一个人。
“我是来找你的。”狛枝说话突然有了底气，他望进枯草色的眼睛，惊奇于对方的眼睛居然有自己的倒影，“因为不想等待所以就立刻过来了。”
“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突然狛枝的鼻子嗅不到任何气味了，连日向的都不能。于是他不自觉的靠过去，安慰自己是想仔细闻一闻，心底里却任由身体动作，“我觉得我生病了，需要你的帮助。”
“？”日向好奇的看着他靠过来，“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要做的有很多，不过我建议你从闭上眼睛开始。”在四下无声的环境中，狛枝撑着日向的肩，轻柔的在他的眼睛上吐息，本来想用嘴唇在对方眼睛上触碰一下的他犹豫片刻，最后下移把目标对准了对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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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逐渐弥漫起恐惧的气氛。越来越多的少男少女遭遇不测，起先是不起眼的小妓女，然后是采花工，后来普通人家的儿子，乃至教堂里打扫卫生的修女都不能幸免。人们期初还抱有侥幸心理，但随着子爵的小女儿的尸体在花田里被发现，黑夜里的杀人魔引起了全镇人的关注。
“请听我一言，先生们，这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动机不明，我们没法推测他的真实意图。”
“为什么这么说？”
“死者有男有女，尸体完好，而且并未丢失财物，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吗？”
“宵禁！我申请宵禁令！”
“不可！镇子上有很多花都是夜里才能采摘，宵禁了我们的生意怎么办？”
“严密盘查镇子上的陌生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人人自危啊，狛枝。”日向来狛枝所在的工坊结账的时候和他多待了一会，狛枝偷偷伸出手指勾住了日向的，后者红着脸继续说话没有反抗，“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杀人狂为什么杀人，总不会是嫉妒那些人长得好看吧，那你可要当心了，狛枝。”
“那里，要真是这样需要担心的人是你才对。”狛枝面不改色的回答。自从那一晚从子爵府回来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发生了奇妙的转变，狛枝仍然能闻到日向身上的希望，但他更喜欢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触碰，以及用嘴唇去感受。没有人教过他这个，狛枝将其归结为日向的神奇力量，为此他还故意指责了日向，但日向却不反驳，狛枝心里不自觉的就乐了。
于是他下意识的将猎取日向的计划延迟了，反正有希望的人不少，缺了日向一个也不足为惧。他白天有空的时候就去街上搜寻，找到时机晚上下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坚定的目标鼓舞下狛枝的进展顺利的不可思议，他那十三个小瓶子中剩下的空瓶也越来越少。
终于，当第十个瓶子装满的第二天，镇子上发布了宵禁令。对此狛枝并不十分在意，但是日向就不一样了，宵禁令一下他们就不能晚上出来闲逛，本来就少的相处时间由此变得更少。狛枝安慰他实在不行他可以溜进子爵府陪他，但有上次双胞胎生日宴的教训日向不许狛枝再去犯险。
此时距离二人第一次唇齿相依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离二人认识也过去两个月，狛枝看得出来日向的心情越来越雀跃，因为距离子爵许诺给他钱上学的日子越来越近。狛枝也很为他感到高兴，上了大学日向的希望就能熠熠生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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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填第十二个瓶子时发生了狛枝没想到的意外。本来他瞄准了镇子上的一个律师后补，下手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个小子居然是子爵的大女儿的情人。狛枝将他打晕后未来的女子爵恰好推门而入，于是狛枝不得不将她也制服。子爵家只有小女儿他能看得上眼，这个大女儿没有什么价值，但她正是自己第一次进子爵府时欺负日向的肥女人，于是狛枝又补了一刀，第二天便传出了她的死讯。
没了两个女儿对子爵夫妇打击巨大，特别是子爵夫人，她本来就喜欢虐待下人，现在心情郁结下手更加残忍，子爵打击过大也卧病在床，无力阻止。狛枝看到日向身上的伤口心里一阵阵心疼，不由得也后悔把目标定为了与子爵相关的人。
“我没事，狛枝。”日向强颜欢笑，脸上露出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忧愁，“你最近有研制什么新的香水吗？拿出来让我闻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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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二个瓶子装满后，狛枝的忧愁也与日俱增。老香水工说过，传说中的香水需要的第十三种香料，是最神秘最独一无二的。它能脱颖而出，令其他味道臣服。狛枝对此深信不疑，可他逛遍了整个镇子，也没法找到能令他眼前一亮的人和希望。
这是说明他应该离开这儿另寻目标了吗？还是说·····
他转过头，和他一起靠在树荫里的日向歪头睡着了，看起来非常安宁，可爱的让他想捏捏。
还是说，传说中的香水根本不存在，他应该放弃它，等到日向要离开了，就和他一同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他的眼睛和心做了决定，不自觉的将最现实也最残忍的选项踢了出去；可他的大脑和鼻子却叫嚣这是不对的，他一直以来为了传说中的香水，为了能提炼希望，为了将这种令人向往的味道传播开来付出努力，如果为了一个日向就要把这个目标否定，那就是否定他的过去，也否定了他的未来；他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感情过完一生，这是让他不自觉恐惧的。
他伸出手环在日向的脖子上。这里是郊外，四下无人，只要他用一点劲，再花点时间，第十三剂香水就成功了，再根据他的直觉配方，他就能握住希望的手，带他降临现实。
这是一个赌。他已经搭上了自己和十二条人命做赌注，却要为日向主动认输。
甘心吗？
狛枝的手颤抖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在了日向的脖子上，他轻柔的抚摸他的脖子和侧脸，用了点力，将他歪倒的脑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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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狛枝的嗅觉也逐渐失灵，他不再那么纠结于希望，而是用其他器官感受生活。本来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可某一天，狛枝突然惊恐的发现，他偶然嗅到的日向的味道，不再是他们初见以来的希望了。
日向的笑容一天天的减少，本来离开的日子将近他应该越来越喜悦，可相反，日向身上的伤一天天加重，走路的步伐也一天天沉闷。虽然和一般人相比他的希望仍然独一无二，但狛枝已经嗅到了其中隐隐的绝望气息，起初他不愿意相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狛枝相信再这样下去日向就不再是他珍惜万分的希望的样子了。
这一天，日向一声不吭的来找他。现在狛枝已经离开了香水加工坊，谨慎的用自己的积蓄筹划下一步打算。他正在自己的小屋中调配出售的香水，突然日向走进来，没等狛枝走过来，就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肩膀里。
“怎么了？”狛枝一遍遍的问他，可日向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只是抱着他不说话。
“狛枝，我爱你。”终于他说。
虽然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但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还是第一次。狛枝的心里本应激动万分，可这个反应这个样子只让他恐惧，“我也是。”他几乎是立刻回答道。
日向突然偏过头吻他，由于一直是狛枝主动所以日向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日向没有丝毫羞涩，他一遍遍的吻他，仿佛这是离别之吻，是士兵出征前与妻子的告别，是死刑犯前往绞架前与世界最后的告别。
狛枝褪去日向的衣服时重重的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此时的他清晰的闻出来，日向绝望了。
“狛枝，子爵昨晚病逝了。”
狛枝在他的身上趴下时，日向终于哭着说出一句话，“子爵夫人封闭了消息，要举家搬出镇子。”
此时他的气息渗入了绝望，却令狛枝如此着迷。在那特殊的希望上镶嵌了由此产生的绝望，二者混合，竟然也如此特殊。
“狛枝，我只有你了。”
这正是他最想要的味道。
他的日向。
18
“镇子中的死者，都是我杀的。”
日向趴在床上侧过脸，看见狛枝取来了一个木盒。后者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里面安放着十二个琥珀色的瓶子和单独隔开的一个空瓶。
“我能闻出人们身上的希望，为了提取出它们，我来到这里学习香水制造工艺。”
“你成功了。”日向嘶哑着嗓音开口。
“对。”狛枝平静的看着他，如同一年前他看着老香水工，“可是我需要最特别，最好的第十三剂香水。没有它，这十二瓶都是白费，只要我提取出了第十三瓶，我就能制作出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向往的力量。”
“镇子上已经没有能制作出第十三瓶香水的······原料了？”
“不。”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有一个。”
日向艰难的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像一个破旧的机器那样慢慢坐到床边，连被子滑下来露出身体也不在意。
“有这世界上最好闻的希望。”
狛枝不知为何还有些期待日向的反应。他会生气吗？会失望吗？还是·····
天色已晚，整间屋子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和他第一次亲吻日向的时候躲进的那个屋子一样，光投射到日向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释然。
“那我要做的也没多少了。”日向开口说。“我觉得你大概不会接受，所以不如你先闭上眼吧。”
狛枝乖乖的闭上眼，如果日向要走他绝不阻拦，毕竟只要活着，他总能再找到希望的。
可他等来的是轻柔的吐息，那柔和拂过他的眼皮，最后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隐隐感觉到日向的嘴唇在动，却读不出他说了什么。
END
后续
穿上日向给的那件蓝色呢子大衣，带上木盒与一些盘缠，狛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离开了香水小镇。子爵一家浩浩荡荡也驶出镇子，车夫神气十足的挥舞马鞭让他躲开，他也老老实实的离开大路向着山上走去。
镇子上的法官搜寻杀人凶手无果，从监狱里拎了一个倒霉蛋做替罪羊屈打成招，这案子就算结束了。狛枝和周围欢呼的居民一起笑容满面，心里积满讽刺。
他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干什么。偶尔他伸出手摸摸口袋里的香水瓶，那里乘着十三个人的希望混合体，他还没用过，闻过之后他清楚的知道了它诱人的效果，但不论他如何明了，这香水也唯独对他自己不起作用。
某个下雨的夜晚他躲在山洞中，幻想着如果一切都顺利的发展，也许他会和某个大学生一起去大学城，对方上学之余打打工，自己就开一家香水店或者给某个香水店做下手。二人可以住在一起，贴着嘴唇让对方猜测自己说了什么，他可以趁对方不备把舌头伸进去，就算下一秒被推开也不算什么。如果他放假了二人都没有事的话他们还可以回当初相遇的小城看看，他会努力劝他再当一回卖花童的，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圆一下自己撒的谎了。
他的爱人永远的离开了他，也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身边。于是他拿出香水闻了闻，不管这当中渗入了多少别人的气息，他首先闻到的永远是他的爱人。
这天他来到了一个城镇，他第一次使用了传说香水。只需沾上一点在手帕上，对着他人挥动手帕，商人会自觉地交出最好的商品，妓女会迅速褪下自己的衣服，就连贵族和大官们也会对他跪拜臣服。他们所想的，只是能更靠近狛枝，多闻闻香水的味道。
就在这时狛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从没有闻到过自己的味道。
一直以来他的鼻腔中充斥的都是外来物的味道，不论是花花草草，还是走兽飞禽，他闻到的味道都是别人的，从来没有过自己的。
他跳入河中，在大雨里冲刷，确保干干净净之后在空无一物的山中缝隙里一遍遍的确认，并不是他的嗅觉失灵，而是他自己没有味道。既没有他羡慕的希望，也没有他厌恶的绝望。他一直以第三视角游离与人群中，审判别人的好恶，自己却什么都没有。难怪一直以来他都与别人没有交集，因为他和别人不同，不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被别人看在眼里。
不，也不是。曾经有一个人，他在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他会接纳自己，对自己坦诚相待，甚至提出与自己共建未来。而且他的身上有自己最喜欢的希望的味道，在他的怀里自己可以永远沉溺进去。
现在他和自己的距离，只差一层瓶子上的玻璃了。
于是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拼命，那么绝望。
既然如此，那就永远和我在一起吧，我的爱人。
他日夜兼程，来到了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小城。现在那条繁华的街道上还有不少卖花童，他们天真无邪，怀里抱着各种各样的花朵。虽然他们当中并没有自己想看到的人，但够了。
让我成为最耀眼的希望吧。称赞我吧，追逐我吧，然后——
狛枝打开香水瓶，高举过顶，将只需一滴便可迷惑人心的香水悉数洒在了自己身上。
[相传一位埃及法老的墓中出土过一瓶香水，打开之后千载不绝，那一刻地球上的人们都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他们的眼睛里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如同饥饿的野狼扑食坐以待毙的雄鹿，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扑在他身上，像是神降临人间，每个人都像上去蹭一蹭神的光辉。他们伸出手拼命的夺取，恨不得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夺在掌心，多有一处被香水沾染的地方都是好的。
狛枝已经没有了直觉，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他包围在人们的中心，闻到铺天盖地的香味，心里却想到了曾经有人贴着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如此遥远，又如此近。
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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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肝的感觉，如此酸爽
最后狛枝被人们撕成了碎片，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的香水了。
推荐大家去看看电影《香水》，仔细看看还是很有感触的。
（话说我为什么会写be,我不是亲妈吗）
